马方 | 痛苦是由什么造成的？

有人问 “痛苦到底是由什么造成的”，其实答案从来不是单一的 —— 它可能藏在你的观念里，躲在人际关系中，也可能源于思想的挣扎、欲望与能力的落差，甚至是对人性和世界的无知。

先说说观念带来的痛苦。米兰・昆德拉曾说：“除了生病以外，你所感受到的痛苦，都是你的价值观带给你的，而非真实存在。” 确实，我们听到的、看到的，不过是观点和视角，并非事实与真相。

可太多人把这些 “预设” 当成了真理，比如觉得 “必须活成别人眼中的样子”“三十岁前没结婚就是失败”，最后困在 “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，却是我自找的生活” 的无奈里。更有意思的是，动底层人的观念，堪比刨人祖坟 —— 那些根深蒂固的 “标准答案”，早成了很多人不愿挣脱的枷锁。

人际关系，尤其是亲戚、朋友和原生家庭，更是痛苦的重灾区。有人总结得扎心：“若你爹娶错了女人，你的童年会痛苦；若你娶错了女人，你的中年会痛苦；若你儿子娶错了女人，你的晚年会痛苦”，反过来 “没有好爹、嫁错人” 也是同理。

马尔克斯在《百年孤独》里写：“人生的本质，就是一个人活着，不要对别人心存太多期待。” 可多数人偏不，总盼着有人分担痛苦，却忘了自己的惊天伤痛，在别人眼里不过是随手拂过的尘埃。所谓亲戚，很多时候不过是 “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”，没必要看得太重。

有人说年过 50 岁该学会说真话，把亲戚朋友都得罪完，然后学会独处 —— 倒不是教人防着谁，而是减少不必要的期待，自然就少了失望的痛苦。就像蓝战非那样，足够强大到不依赖复杂的人际关系，痛苦也会少很多。

再聊聊思想造成的痛苦。有种悖论特别真实：“没思想痛苦，有思想更痛苦；没思想让别人痛苦，有思想让自己痛苦。” 少数明白人和大多数愚蠢人组成的社会里，明白人往往更痛苦 —— 他们要假装和愚蠢人和睦相处，还不能轻易指出错误，否则就会被打成 “另类”。

苏格拉底说 “人有两类，快乐的猪和痛苦的人”，很多人选择做 “快乐的猪”，可觉醒的灵魂偏要做 “痛苦的人”，因为他们知道这份痛苦里藏着高贵。托尔斯泰也说 “如果您感受到他人的痛苦，那么您才是人”，可现在最缺的不是撕心裂肺痛苦的人，也不是手捧鲜花静默的人，而是思考悲剧如何发生的人。

就像张爱玲不能穿旗袍就知道哪里不对，有些人能感受雨，有些人只是被淋湿，感知痛苦本是种能力，可太多人连这份能力都丢了。

欲望与能力的不匹配，更是把人拖进痛苦的深渊。叔本华说 “生命是一团欲望，不能满足便痛苦，满足便无聊，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”。

很多人觉得痛苦，就是因为想要的太多，能做到的太少 —— 当欲望远远超过实力，又怎么能不焦虑、不走火入魔？当然，成长本就和痛苦成正比，每一次 “突破自我” 的坚持都伴着痛苦，可正是这些痛苦，让我们离想要的生活更近一点。毕竟人总得做些什么来体现价值，没事可做的空虚，往往比做事的痛苦更难熬。

最后，尼采说 “愚昧、无知是一切痛苦之源”，可清醒了又未必好过 —— 鲁迅早就说过 “人最痛苦的，是梦醒了无路可走”。

更讽刺的是国人痛苦的逻辑：“痛苦没发生在自己身上，它就不存在；痛苦发生在自己身上，自己就‘不存在’（被无视或自我逃避），所以国人根本不存在痛苦”，这种自欺欺人，不过是把痛苦埋得更深罢了。

说到底，痛苦的根源或许复杂，但应对痛苦的方式却能自己选 —— 要么修正观念，要么梳理关系，要么提升能力，要么保持清醒却不纠结。毕竟痛苦不是用来打败我们的，而是帮我们看清自己真正想要什么。